在电话亭排了好一会儿队才到母女俩。
周素兰熟练地拿起听筒,将那串牢记于心的号码拨了出去。电话接通后,经过一系列转接,终于联系上了沈青舟所在部队的值班室。
周素兰把听筒递给沈青禾,沈青禾赶紧凑近听筒说道:“您好,找沈青舟,我是他妹妹。”
正巧电话那头值班室的战友与沈青舟认识,他说道:“真不巧,沈清舟已经请假回家啦。前天他接到他爸的电话,跟连长请了假,火急火燎地就走了。估计这会儿啊,都快到家了。”
沈青禾听后,心中既有些意外,又隐隐觉得或许爸爸和哥哥已经知晓家里的事了。她谢过对方,放下听筒,转头对周素兰说道:
“妈,哥前天已经请假回家了。是爸叫的。”
“什么?你爸能知道这事?”
不怪周素兰诧异,老沈家的人,不像是会把青禾的事儿告诉沈明远的呀!
母女俩一时也猜不透究竟发生了什么,既然父子二人已经在回家的路上,那着急也无济于事。
思索间,周素兰看到沈青禾蜡黄又消瘦的脸蛋和还缠着厚厚的纱布的脑袋,又犯起一阵心疼。
她不禁想起三房沈青福那张细腻白皙的脸,心里一阵刺痛。同样是沈家的孩子,自家青禾却吃这么多苦,现在还因为沈青福受伤了。
周素兰越想越气,又想到那沈青福一直都是用她二房的钱养着的。自己辛辛苦苦挣的钱,却拿去养了别人的孩子,可自家青禾却过得这么可怜。
“哼!你爸总算干了件正事,等他回来,我们就分家!”
沈青禾非常支持这个决定,她没想到周素兰竟然会产生这个绝妙的念头。
想到自己的空间,是时候好好利用起来了。
她记得接下来沈青福好像会在废品收购站淘到宝?好像是个帝王绿扳指?最后发现那其实是江景行他爷爷送给奶奶的定情信物。
沈青福把扳指送给了老太太。
接下来的情节就是你逃我追,老太太就认这个孙媳妇,为男女主的爱情故事增加润滑剂。
沈青禾想到书里对沈青福禾江景行爱情之路的描写,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颠公颠婆。
该死的,又被恶心到了,沈青福的机缘她要是不抢,估计能呕死!
说干就就干,沈青禾直接拉着周素兰去了废品收购站。
“你好,我们想找点报纸糊墙。”
卖废品的是个老大爷,穿着一件满是污渍的旧外套,他指了指一旁角落里高高摞起的报纸,嘴里抽着水烟,含糊地回了句:“那边有,自己挑吧。”
沈青禾翻了一会儿报纸,装作不经意地走动到一堆旧家具旁边,看似随意的翻着。
老大爷压根没在意沈青禾的举动,毕竟这废品站里的东西,不知倒腾过多少手了,但凡有个稍微像样点的玩意儿,他早就自己拿回家了。
废品站里光线昏暗,每挪动一件废品,都扬起一阵呛人的尘土。
要是福宝女主来找,那肯定得来不费吹灰之力。
但对于沈青禾这个炮灰女配,那就难了。
这废品站里的家具,能有个缺胳膊少腿的都算是好东西了,到处都是一节节短粗的木头,还有些根本分不清是什么部位的零件。
书里明明说的是:一进废品收购站,沈青福就看到了那四脚朝天的掉漆桌子。
这到她这怎么不一样啊?
估计还得往下找。
沈青禾找了块桌子腿,用来剥开寻找过程中出现的蜘蛛网。
找了好一会儿,沈青禾的腰都酸了,手也被各种杂物划了好几道口子。
终于,在一个被破木板掩盖的角落里,她发现了一张相对完好的桌子。
沈青禾眼睛一亮,赶紧仔细地在桌子周围摸索,不放过任何一个缝隙。突然,她的手指触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体,在桌子的一条断腿与桌面的连接处,有个东西被紧紧卡住。
沈青禾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她知道那个卡桌子腿的木片其实是个盒子。
用手中的桌子腿小心地撬动着。经过一番努力,沾满灰尘盒子露了出来。
沈青禾没仔细看,直接收进了空间。
没了东西支撑,桌子腿直接散架了。
沈青禾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不远处的周素兰一直在翻找着报纸。她注意到沈青禾停下了翻找,对沈青禾喊道:“青禾,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行。”
老大爷称了称报纸,言简意赅:“1毛5。”
出了废品收购站,周素兰又拉着沈青禾去了供销社。
先在门口用3块钱换了一些票,然后又进供销社买了两斤鸡蛋糕花了1块6,半斤大白兔奶糖花了2块5,一罐麦乳精花了4块8,一共花了11块6。
虽然有些心疼,但一想到是给女儿补身子的,周素兰也就咬咬牙买了。
她已经想好了,回去谁也不能动她青禾的吃食!
快要到家的时候,沈青禾对周素兰道:”妈,我们回家去奶肯定要把吃食拿走!”
“放心吧,你妈我拼了这老命,也不会 让人动的!这是给我们青禾补身子的!”
沈青禾心里感动,但爸爸和哥哥都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自家现在本来还是有理的,不必大费口舌的去和其他人吵。
“妈,我们等爸和哥回来了在和他们吵,现在我们把东西先藏起来,等明儿你们都去上工了,我在去偷偷拿回来。”
周素兰很犹豫,这可是10多块钱买的呢,连最便宜的鸡蛋糕都要8毛一斤!
“妈,你放心吧,那地方是我的秘密基地,谁也不知道,我明儿一早就去拿回来。妈,我不想你跟他们闹,我们等爸和哥回来吧。”
周素兰听着女儿的话,心里酸的不行,于是就说:“那就放糖和麦乳精吧,鸡蛋糕放在外面可别受了潮。再说,我买点鸡蛋糕给你补身子怎么了,什么都不买你爷要起疑心了。”
的确,家里虽然是王腊梅管事,但真正说一不二的人是沈德山。
要说这老沈家藏的最老谋深算的,一定是沈德山。
王腊梅那性子,向来是风风火火,有啥说啥,总跟别人吵得脸红脖子粗,也因此落下了个泼辣、难缠的名声。
而沈德山呢,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家里家外有什么矛盾,他总是摆出一副和事佬的姿态,看似不偏不倚,公正公平,实际包藏着许多算计。
这么一来,沈德山平白得了个好名声。
沈青禾同意了她妈的话,就只藏了大白兔奶糖和麦乳精。
又是一番折腾,等沈青禾母女藏(放)好(空)了(间)东西,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已经擦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