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嘉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站起身。
“我得回去练球了,你在这儿别吹风太久,小心着凉。”
永糯点点头,看着他跑回篮球场的背影,剥开糖纸把橘子糖放进嘴里。
甜味在舌尖漫开时,心动早已为谁明确。
永糯把糖纸叠成小方块塞进校服口袋,刚起身准备回教室,就被两个女生拦住了去路。
“永糯同学,能不能帮个忙?”扎双马尾的女生脸上堆着笑,手里攥着器材室的钥匙。
“我们要去拿羽毛球拍,可我突然生理期肚子痛,你能不能替我们跑一趟?就拿最里面那排蓝色的拍子,谢谢啦!”
永糯看着对方皱着眉捂肚子的模样,没多想,接过钥匙点头:“好,我去拿。”
她习惯了用乖巧回应别人的请求,只要是不过分的她都会帮忙。
……
器材室在教学楼负一层,走进去时一股霉味混着灰尘扑面而来。
永糯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只能一排一排的找,蓝色的羽毛球拍靠在铁架上。
她刚伸手去拿,身后的铁门突然“哐当”一声关上,落锁的声响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谁?”
永糯猛地转身,就见六个女生从阴影里走出来,领头的女生留着利落的短发,脸上涂着与校服格格不入的浓妆。
指尖夹着根没熄灭的烟,烟味顺着冷风飘过来,呛得永糯皱了眉。
“你就是永糯啊?”
短发女生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里满是轻蔑。
“长得倒是乖乖软软的,难怪江驰会对你另眼相看。”
永糯攥紧了手里的球拍,没说话,只是往后退了半步,她认得这人。
林夏栀和她提过这个女生,是隔壁班的赵雅,听说家里很有钱,平时在学校里总带着一群人晃悠,没人敢惹。
“我喜欢江驰三年了,你凭什么抢他?”
赵雅突然伸手,一把揪住永糯的校服领口,烟蒂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今天就是来让你知道,抢我喜欢的人,得付出代价。”
旁边的女生跟着起哄:“雅姐,别跟她废话,让她知道咱们的厉害!”
永糯用力推开赵雅的手,眼神冷得像冰:“我没抢任何人,你找错人了。”
她从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虽然长的乖,也习惯了用乖巧的保护色为自己谋取福利,但这并不代表她真的人畜无害。
以前在小学和初中被欺负时,她会把对方打的满地找牙,并利用老师印象里的乖巧把责任推给别人。
“还敢顶嘴?”
赵雅被惹恼了,抬手就要扇永糯的脸。
永糯侧身躲开,顺手抓起旁边的羽毛球拍,用拍杆砸在对方的胳膊,力道大得让赵雅踉跄了一步。
她捂着胳膊脸色很臭:“给脸不要脸。”
随着她话音刚落,六个女生瞬间围上来,拳头和脚朝永糯身上落。
永糯没怕,攥着球拍反击,膝盖顶向靠近的女生,手肘撞开抓她头发的手,她尽挑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打。
可终究寡不敌众,后背被狠狠撞在铁架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球拍被抢走扔在地上,有人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按在地上,拳头落在她的后背和脸颊,嘴角很快尝到了血腥味。
“住手!”
铁门突然被推开,保安拿着手电筒冲进来,光束扫过混乱的场面。
六个女生瞬间停手,赵雅甚至还装出委屈的模样:“保安叔叔,是她先动手打我们的!”
永糯趴在地上,浑身都疼,嘴角的血顺着下巴往下滴,却没哭,只是慢慢撑着地面站起来,眼神里的哭泣让保安都愣了愣。
……
办公室里,班主任马强的脸色铁青。
赵雅和另外五个女生站在一旁,嘴里还在狡辩。
“是她先推雅姐的,我们只是自卫!”
“她看起来乖,其实可凶了,还想拿球拍打我们!”
永糯坐在椅子上,校医正在帮她擦嘴角的伤口,棉签碰到破损的皮肤时,她疼得轻轻颤了一下,眼泪却突然掉了下来。
不是因为疼,而是要装,她知道这次学校不站她这边的话,那么她后面一年多的高中生活都会受到困扰。
所以只要她伤的越重,学校就不会坐视不理毕竟这件事可是传开了呢,如果学校选择包庇霸凌者,那么学生得家长们这都不是吃素的。
谁知道下一个被霸凌的,会不会是自己的孩子。
永糯没辩解,只是低着头,眼泪砸在校服裤腿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那副受了委屈却不敢说的模样,让旁边批作业的数学老师都忍不住开口:“你们六个女生,围着一个人打,还好意思说自卫?”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闫嘉树冲了进来。
他刚练完球,就听说永糯被带去了办公室,跑过来时额角还沾着汗。
看到永糯嘴角的伤和泛红的眼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快步走到她身边,声音都在发颤。
“永小糯,你怎么样?哪里还疼?”
永糯抬头看他,眼泪掉得更凶了,却还是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
马强叹了口气,拿着处分决定走进来:“赵雅记大过,全校通报批评,必须向永糯道歉,另外五个同学,开除学籍,明天不用来上学了。”
“凭什么?”赵雅立刻喊起来,“我爸妈认识校长,凭什么让我给她一个土鳖道歉!”
“认识校长也没用,”马强的语气很坚决,“聚众斗殴,还撒谎狡辩,必须严肃处理。”
赵雅还想争辩,却被赶来的家长拉走了,临走前狠狠瞪了永糯一眼,满是不甘。
回到教室时,同学们瞬间围了上来。
李伟气得拍桌子:“玛德!赵雅那伙人也太嚣张了!居然敢打我们班的门面,简直有病!”
“糯糯你别怕,以后我们跟着你,看谁还敢欺负你!”
林夏栀更是拉着永糯的手,眼眶通红:“都怪我那会缠着李伟陪我打球,要是我在,肯定帮你一起揍她们!”
“我没事,你别哭呀。”永糯小声安慰。
一旁的同学们气的不轻。
“靠,以后永糯就是咱们3班的国宝,谁在欺负她,就是找打。”
“就是就是,永糯一看就是个乖乖女,我看一眼都怕她不自在,这群煞笔居然打人。”
“人渣。”
永糯坐在座位上,看着围在身边的同学,看着闫嘉树再次递过来的橘子糖,心里忽然暖了点。
她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甜味慢慢压过嘴角的疼。
闫嘉树坐在她身边,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小声说:“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落单了。”
永糯抬头看他,眼里还带着点湿意,却轻轻点了点头。
窗外的风好像小了,阳光终于穿破厚重的云层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她和闫嘉树的发顶上,暖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