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时,闫嘉树跟着她走到公交站,手里还拿着永糯的小风扇:“运动会我报了篮球和跳高,到时候你能不能来操场看我?”
见永糯没说话,他又凑近了点,声音放软,带着点委屈:“别人比赛都有同学送水,就我没有的话,也太惨了吧小风车……”
永糯看着他微微耷拉的嘴角,心里有点异样,刚想开口,3路公交就来了。
闫嘉树帮她扶着车门,笑着将风扇递给她说:“明天早上我还在站台等你。”
永糯踏上台阶,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谢谢你。”
车开起来时,永糯看着窗外闫嘉树的身影慢慢变小,指尖轻轻摩擦着车窗。
她好像不想拒绝他。
回到家,玄关还是黑漆漆的,茶几上放着妈妈的便签:“今晚有应酬,冰箱里有速冻饺子。”
她没煮饺子,而是把闫嘉树给的保温桶洗干净,放在窗台边。
月光落在风扇上,那一片蓝色的扇叶泛着微光,永糯突然想起闫嘉树递粥时的样子,心里悄悄泛起一点甜。
却又很快被慌意覆盖——这种温暖,她真的能拥有吗?
会不会太自私了。
休息了一会,她翻开书包坐在书桌前准备写作业时,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屏幕亮起,是班级群里的好友申请,备注栏写着“闫嘉树”。
她盯着屏幕愣了两秒,指尖悬在“同意”按钮上,最终还是轻轻点了下去。
刚通过申请,闫嘉树的消息就弹了进来:“作业有不会的题吗?我今天整理了数学小测的解题思路,可以发给你。”
永糯这才想起,昨天班主任提过,闫嘉树是年级前十的学霸,之前还拿过数学竞赛的奖。
她低头看着练习册上画满问号的几何题,犹豫了会儿,还是把题目拍了过去。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手机突然弹出视频通话请求。
永糯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手指攥着校服衣角,盯着屏幕上“闫嘉树”三个字看了很久,才慢慢按下接听键。
屏幕里立刻出现闫嘉树的房间,暖黄色的台灯照亮他半边脸,书桌上摊着翻开的练习册,旁边还放着一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卡皮巴拉。
“能看清题吗?我先给你讲辅助线怎么画。”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比平时更软,带着点电流的沙沙声,却格外清晰。
永糯点点头,把手机架在书桌上,看着他用铅笔在草稿纸上画图,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他的讲解声混在一起。
竟让空荡的房间少了些冷清。
她偶尔“嗯”一声,注意力却总忍不住落在屏幕里的闫嘉树身上。
他讲题时会下意识皱眉头,遇到复杂的步骤会放慢语速,甚至会特意把草稿纸挪到镜头前,怕她看不清。
房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闫嘉树的妈妈端着水果盘站在门口,刚想开口,就听见儿子温柔的声音。
“这里要注意,别和上次的题型弄混了……”
她愣了愣,随即笑着退了回去,把水果盘递给客厅里的闫爸爸:“别去打扰儿子了,他好像在给女生讲题,语气跟平时完全不一样。”
闫爸爸挑了挑眉:“谈恋爱了?”
“说不定呢。”
闫妈妈笑着点头:“让他自己看着办吧,这孩子心里有数。”
视频里,闫嘉树刚讲完最后一道题,抬头看向镜头:“都听懂了吗?没懂的话我再讲一遍。”
永糯这才回过神,看着屏幕里的他,小声说:“听懂了,你……你真的很厉害。”
闫嘉树闻言笑起来,眼角弯成好看的弧度:“厉害的话,下次有不会的题还可以问我,我很乐意为你效劳的小风车。”
永糯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默默的把手里移开了一点。
两人又聊了两句,才互道晚安挂断视频。
永糯盯着手机屏幕上“通话时长1小时23分”的字样,指尖轻轻划过屏幕,把备注里的“闫嘉树”一点点删掉,好一会儿才换成一个太阳的标志。
月光透过窗户落在手机上。
忽然好像有些开始期待明天了。
第二天清晨,永糯坐公交到站时,刚下车就看见闫嘉树靠着站牌站着。
晨光落在他身上,把蓝白校服染成了浅金色,公共板凳已经坐满了人,他便单腿曲着,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提着保温桶,风把他的衣角吹得轻轻晃,连周围的嘈杂都好像慢了下来。
“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吧?”永糯走过去,声音比平时轻了点。
闫嘉树立刻抬头,扬起开朗的笑容,把保温桶递过来:“没等多久,我妈今天煮了南瓜粥,说比红豆粥更好吃一点,你肯定喜欢。”
两人并肩往学校走,他絮絮叨叨说着一些琐事,永糯偶尔应一声,却没觉得烦,只是偶尔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变得久了一些。
闫嘉树在一侧缓缓勾起唇角。
回到教室,他刚把粥递给永糯,李伟就凑过来,笑着调侃:“哟,小树,现在不仅带早餐,还亲自护送啊?昨天晚上是不是还偷偷聊天了?”
闫嘉树轻轻踹了他一脚:“吃你的面包去,别瞎起哄。”
永糯看着两人打闹的样子,嘴角悄悄弯了弯,眼神里多了点温柔。
这时,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才艺表演报名表,笑着对永糯说。
“同学你好!我叫林夏栀,咱们以前是同一个小学的,你还记得吗?”
永糯愣了愣,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记得我了。”林夏栀笑着坐在她旁边。
“不过没关系我记得你呀,小学六一晚会,你唱了首《小星星》,声音软软的,特别好听。不过你现在变化好大,小时候圆圆的,现在更乖了,我昨天才认出来是你。对了,运动会的才艺比拼,要不要跟我一起报名?我们可以合唱呀!”
她对着永糯那双圆圆的眼睛不自觉的声音放柔了一些,怎么办,她好可爱,像她家里的那只三花猫。
想rua。
永糯看着林夏栀明亮的眼睛,心里突然泛起一点熟悉的感觉,她犹豫了会儿,轻轻点了点头:“好……好的吧。”
林夏栀立刻欢呼起来,拉着她开始讨论要唱的歌。
闫嘉树坐在旁边看着,嘴角的笑容也忍不住深了点。
他的小风车,好像慢慢开始愿意接受身边的光了。
真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