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黛还在想着昨天的事情,脸上一会不时露出姨母笑,弄的练针的吕惜文都下错针了。
钢针在木制人偶上的声音让刘青黛回过神来,吩咐吕惜文休息一会。
刘青黛心里暗暗想着,虽然不能独占这个徒弟,但可以从别的地方找抢时间呀。
每天看着徒弟跑对面川鲁饭店后厨,花的那些冤枉时间,想想都可惜。
于是循循善诱的问道:“惜文,在这边还习惯吗?每天学这么多,累不累?”
吕惜文觉得师傅今天怪怪的,把目光从书上转到师父这边,开口说道:“师父,在这边很好呀,学习还行吧。”
刘青黛连忙接着话:“学习还行吧?那就是有些累咯,师傅和你商量下,要不以后不去饭店,学好了医术,就可以安身立命,不需要再学别的。”
吕惜文知道师傅的意思,看着师父说道:“师傅,我就是想吃点好吃的,不用求人。烹饪对我来说只是爱好,一种生活的调剂,唯喜欢尔。”
刘青黛被徒弟说的有些懵,不到八岁的小破孩要生活的调剂,什么鬼?
想想每天花在厨房的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有些心疼。
但更怕他不去厨房又有了别的爱好,需要更多的生活调剂。
想起前两天吃何大清的谭家菜时,几人没事从戏曲聊到现在上海的新歌曲,谈到了周旋、白虹和龚秋霞。
徐允仁对堂弟迷恋这些靡靡之音非常反感,抨击他就是贪恋美色,徐允智对堂哥的指责不认可,认为那也是艺术的一种形式。
杨秋萍对堂叔的观点很是支持,徐允智对侄媳妇的支持很是满意,觉得以前对侄儿的爱护和关照没白费。
看着得意洋洋的小叔子,刘青黛很是不齿,立即声援与她携手走到今天的丈夫。
徐允智和杨秋萍立即看向暗搓搓降低存在感的徐金戈,在四道威胁的目光中,徐金戈很从心的站在了媳妇这边。
吕冰心则站在了儿子和侄儿的师父这边。
被众人看得有些发懵的何大清表示自己就是一个大老粗,只会颠勺,别的不懂。
杨易臣则表示因为自己就在其中,他的意见有失公允,就不参与。
战火一下烧到吕惜文这里,看着满桌都是惹不起的人,吕惜文心里直蛐蛐,你们是认真的吗?
被逼无奈的吕惜文只能和稀泥,问为什么不把两种艺术合起来。
这个答案让所有人都不满意,倒是杨易臣听的眼睛一亮,问道如何合在一起?
为了不站队和感谢杨大家的搭救,吕惜文想起记忆碎片里的几句词低头哼了起来:
回眸舞尽痴人梦。待上浓妆好戏开场,台上悲欢皆我独吟唱。翩若浮云着霓裳,落幕鬓边皆染霜,丹青如画身轻如纱,台上风光台下诉断肠,难却数十载满袖盈暗香。
哼唱了几句停下来,抬头发现大家都看着他,特别是杨易臣杨大家,眼中炙热的目光看得吕惜文有点害怕。
众人都等着吕惜文继续,发现只有这几句就没了,杨秋萍立即鼓掌喝彩。
杨易臣寻思着说道:“惜文,这是何人所作,前面应该还有一段呀!”
吕惜文能告诉他这是记忆里的东西吗?只能开始胡扯了。
“我以前在哈尔滨跟着爹娘的时候,院子隔壁有段时间住着一个戏班。有个小哥哥因为练的不好,就被他师父惩罚,每次挨打了他都躲在院子旁边的小巷里哭泣,我就把爹买的糖果送一颗给他。慢慢的我们就熟识了,他休息时就带着我玩。他说他以后当了角就请我吃糖葫芦,可惜后面他们搬走了。我刚才听你们谈戏曲,想起他了,脑袋里就有了这些词。”
杨易臣问道:“你那小哥哥学的什么,你知道吗?”
“听他说是青衣。”吕惜文说道。
杨易臣眼里含泪感慨道:“短短几句道尽我们伶人的心酸,众人只见我们在台上的风光,却有几人知道我们台下的苦楚。哎~”
说完后觉得有些事态,抹了抹眼角说道:“惜文,你有时间了把这个补全,再就是你那唱词的时候气息不对,要不我收你为徒,教你唱功。”
吕惜文还在考虑要不要学一学,毕竟技多不压身,结果就听见两声咳嗽声。
两位师父警惕的看着杨易臣,浓浓的提防味都快溢出来了。
杨易臣呵呵干笑了两声:“不拜师也可以的。”
刘青黛瞪了一眼徐允仁,徐允仁干笑了一声说道:“这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看这天也不早了,明天大家都有事,金戈明天就要回北平了,今天我们就散了吧,多留点时间给他们小两口处处。”
徐允仁说完就起身离席,看了一眼还在沉思要不要学习戏曲的吕惜文说道:“惜文,跟为师来一趟,为师有话问你。金戈,你忙完了也过来一趟。”
刘青黛回想完前两天的事情,立即警觉起来,怪不得这几天杨老头整天围着自己宝贝徒弟转悠,看来他这是起了贼心呀!
不能让杨老头得逞,爱好美食学学厨艺也好。
“哦,原来如此,你这个爱好师傅支持,美食的确能调剂生活,就是别太累着自己。累了就告诉师父。”
吕惜文都没想明白师父怎么一下又支持自己学习厨艺了。
刘青黛又小声的问道:“中院杨老头这两天找你做什么?”
吕惜文连忙回答道:“你是问杨大家吗?他问我前两天唱的词前面想好了没。”
刘青黛连忙说道:“别理他,你现在年纪还小,要努力学习充实自己,可不能因为天赋好就放松了知道吗?”
吕惜文连忙站起身来,认真的回答道:“徒儿谨遵师父教导,不敢有一时松懈。”
刘青黛连忙让徒弟坐下继续练习针灸,有不懂的就问她,累了就休息。
吕惜文点头答应,认真的练习起针灸,遇到有疑问的地方就问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