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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05 08:15:03

第11章

“旧伤?”

云昭的脚步几不可查地一顿,那瞬间的凝滞细微得如同露珠从叶尖滑落前最后的挣扎。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逆流,冲撞着她的耳膜,嗡嗡作响。

慕瑶华的记忆碎片里,根本没有关于鬓角有任何旧伤的记载!一丝一毫都没有!那地方,只有她重生后才莫名出现的“镜痕”!

凌昊怎么会知道?他不仅知道,甚至还用如此自然、仿佛早已熟知的口吻,将其定义为……“旧伤”?

是试探?还是他确实知道些什么关于慕瑶华身体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无数个念头如同暴风雪中的冰屑,在她脑海中疯狂席卷。她强迫自己维持着步频,没有立刻回头,只是微微侧首,用余光扫过凌昊的侧脸。他依旧目视前方,神情平静,仿佛刚才那句问话,真的只是师兄对师妹一句寻常的关怀。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云昭深吸一口气,将那惊涛骇浪强行压下。她抬起手,指尖状似无意地拂过右鬓角,那个位置,恰好能将真实的镜痕遮掩在指腹之下。她的动作自然流畅,带着一丝被提及旧事的微微怅然。

“劳师兄记挂,”她的声音也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只是略微放轻了些,仿佛不愿多提,“不过是幼时顽皮留下的浅痕,早已无碍了。只是近日或许真是心神损耗,偶尔会觉得那处有些许……隐痛发胀,想来也是心神影响所致吧。”

她再次将“心神损耗”这个万能理由搬了出来,语气平淡,将“旧伤”定性为一段无关紧要的过去,并将此刻可能的异常(隐痛发胀)再次归结于精神状态。同时,她刻意忽略了凌昊问题中潜在的重点——他为何突然关心一道陈年“浅痕”?

凌昊闻言,脚步未停,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他没有追问那“旧伤”的具体来历,也没有深究“隐痛”的细节,这反而让云昭心中更加警惕。

他到底知道多少?

两人各怀鬼胎,沉默着踏入了枢机殿。

殿内的气氛比昨日更加凝重。宗主玄诚子依旧端坐主位,但下方除了几位核心长老,还多了一位身穿深紫色法袍、面容古板严肃的老者——戒律堂首座,刑铁心。他站在那里,就像一柄出了鞘的古剑,浑身散发着冰冷而肃杀的气息,目光如电,在云昭进殿的瞬间便锁定了她。

“师尊,首座。”云昭与凌昊一同躬身行礼。

“昊儿,将情况简述一遍。”玄诚子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凌昊上前,言简意赅地将地脉深处发现未知信号、信号带有规律性、以及庚七点监测到与慕瑶华灵力波动吻合的神识残留等情况汇报了一遍,当然,他也提到了云昭关于“古镜幻象”和“云昭执念”的解释。

听完凌昊的汇报,刑铁心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立刻钉在云昭身上,声音冷硬如铁:“慕师侄,你可知,妄言欺瞒,干扰宗门探查,该当何罪?”

强大的威压如同山岳般当头压下,远超凌昊之前的试探。这是属于戒律堂首座的、常年执掌刑罚所积累的煞气,直透神魂。

云昭感觉呼吸一窒,紫府内的元婴都微微震颤起来。她强行稳住心神,抬起头,目光坦然地迎向刑铁心,语气带着属于慕瑶华的傲骨与一丝被质疑的屈辱:“刑师叔明鉴,弟子所言,句句是当时亲身所感,绝无半分欺瞒!那古镜诡异,幻象逼真,弟子亦深受其扰,已自愿将古镜交由凌师兄封存查验。若师叔不信,可亲自审问弟子神魂,以证清白!”

她直接提出了“审问神魂”!这是最直接,也最凶险的验证方式,一旦被审问,所有记忆都将无所遁形。但她赌的就是刑铁心不会,也不敢轻易对宗主亲传、宗门大师姐动用此等手段,尤其是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这更像是一种以退为进的激烈自证。

果然,玄诚子微微皱眉,开口道:“铁心,瑶华既已交出古镜,且其解释合乎情理,不必如此。”

刑铁心冷哼一声,威压稍敛,但目光依旧冰冷:“即便幻象为真,执念存留,你的感知力与地脉信号纠缠亦是事实。此事关乎宗门安危,不容有失。从即日起,你需留在紫云峰静修,无令不得外出,直至此事水落石出!”

这是变相的软禁!

云昭心中一沉,但面上却只能恭敬应下:“弟子遵命。”

“至于地脉信号……”玄诚子将目光转向凌昊和几位长老,“继续严密监控,加派人手排查宗门所有可能与地脉相连的秘境、禁制,尤其是年代久远、记载缺失之处。同时,查阅所有关于‘异常共鸣’、‘地脉异动’的古籍记载,务必找出此信号的跟脚!”

“是!”众人领命。

议事结束,云昭在刑铁心那毫不放松的监视目光中,躬身退出了枢机殿。凌昊跟在她身后,两人依旧沉默地走了一段。

直到远离枢机殿,踏上返回紫云峰的小径,凌昊才再次开口,声音平静无波:“静修期间,师妹正好可以好好调养。那道‘旧伤’……若再有不适,可随时传讯于我,我早年曾偶得一份‘冰肌散’,对修复此类陈年痕迹颇有奇效。”

他又提起了“旧伤”!而且这次,直接点明了拥有治疗之物!

云昭的指尖微微收紧。他这是在示好?还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强调和试探?

“师兄好意,师妹心领了。”她语气疏离而客气,“些许小痕,不敢劳烦师兄耗费灵药。”

凌昊看了她一眼,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不再多言,在岔路口与她分别,走向了阵法院的方向。

回到紫云峰,踏入寝殿。殿内因为那面青铜古镜的消失,似乎空旷冰冷了许多。云昭挥退侍女,独自一人站在殿中央,感受着这名为“静修”,实为囚禁的处境。

软禁,意味着她失去了自由行动的能力,难以再主动探查地脉信号,也难以寻找其他线索。

凌昊对“旧伤”异乎寻常的关注,像一根刺,扎在她心头。他到底知道什么?冰肌散……是真的巧合,还是意有所指?

还有地脉深处那位可能存在的前辈“逆命者”,他传递出的信息支离破碎,却至关重要。“她”不是敌人?这个“她”究竟是不是慕瑶华?

无数疑问缠绕着她。她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巨大而无形的网中,每一步都受到掣肘,而织网的人,可能在暗中窥伺,可能就在身边。

不能坐以待毙!

云昭走到窗边,望向层峦叠嶂的远山,目光最终落在了紫云峰后山,那片被列为禁地、终年云雾缭绕的“思过崖”方向。据宗规,被责令静修者,活动范围仅限于紫云峰及其后山思过崖区域。

思过崖……那里人迹罕至,环境特殊,据说其山体与地脉联系紧密,曾是上古时期一处重要的地脉节点!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燃起的火苗,骤然亮起。

既然明面上的行动被限制,那是否可以利用这“静修”的名义,在被允许的范围内,寻找新的突破口?思过崖,会不会是一个比庚七点更接近地脉“回响”的地方?

风险极大!思过崖作为禁地,必然有其危险之处,而且很可能也在宗门的监控之下。

但是,留在寝殿,只能是温水煮青蛙,慢慢失去所有机会。

她必须去!必须在那双或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找到与地脉深处再次建立联系的方法!

云昭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锐利。她回到榻上,盘膝坐下,并非开始调息,而是再次将意识沉入体内,更加专注地“沟通”着鬓角的那道镜痕。

这一次,她的目标不再是模糊地“倾听”,而是要在这被软禁的牢笼中,尽可能多地掌握这把“钥匙”的力量,为前往思过崖,进行一场至关重要的“聆听”,做好最充分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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