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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05 08:15:03

第3章

凌昊的试探,水镜域的异动,还偏偏跟她前世看守的区域扯上关系……这一桩桩一件件,像一团乱麻塞在她脑子里,理不出个头绪。

她闭上眼,拼命回想前世关于“水镜域”的零星记忆。那地方邪门得很,算是宗门禁地,据说涉及到什么时空法则。她前世也就是因为混沌灵体感知敏锐,才被派去在外围一个阵眼值守,活儿又枯燥又耗神,得时刻盯着有没有异常能量泄露。

难道……慕瑶华和凌昊弄死她,不光是图她的灵体和血脉,还跟她守过水镜域有关?他们到底想从那鬼地方得到什么?而自己这莫名其妙的重生,又算怎么回事?

越想越乱,她烦躁地拨弄着手腕上那串沉香木珠——这是慕瑶华的习惯动作,现在却让她觉得格外别扭。

“哗啦”一声,她从水里站起来,走到旁边的琉璃镜前。水珠顺着光滑的肌肤滚落。镜子里,还是那张让她恨得牙痒痒又不得不依靠的脸。

等等……那是什么?

云昭突然凑近镜子,小心翼翼地拨开右侧鬓角的湿发。在发根深处,靠近太阳穴的皮肤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痕迹。

极淡,极细,是银色的。

不像伤疤,倒更像……一道天然长成的纹路?或者说,某个古老符文的一小角?

那银痕大概半寸长,弯弯曲曲的,乍一看像极品瓷器上那道好看的冰裂纹,再仔细瞅,又仿佛是把一小截扭曲闪烁的星河给摁在了皮肤底下,隐隐泛着一种幽微的光。那光,跟她体内冰璃灵力的气息同源,却又透着一股子更古老、更难以捉摸的味道。

这玩意儿哪儿来的?

慕瑶华身上可没这东西!前世她俩好得能穿一条裙子,她绝对没见过。

是这身体本来就有,藏得深,现在才显形?还是……自从她的魂儿住进来之后,这玩意儿才跟着冒出来的?

一个大胆的念头猛地窜进脑海——

这“镜痕”,会不会跟她碰了那面怪镜子后看到的“水镜域”幻象有关?会不会就是……她之所以能变成什么“逆命师”、能在这见鬼的命运里扑腾的……凭证?或者说,烙印?

她试着往那银痕里送了丝灵力。

没反应。

又集中精神,用意念去戳它。

还是死寂。

装得跟个老实疙瘩似的。

但云昭心里门儿清,这绝不是什么偶然。这道莫名其妙的“镜痕”,八成就是她搞清楚现状、甚至反过来掌控这诡异局面的关键钥匙!

“师姐,时辰快到了。”门外侍女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心翼翼。

云昭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思绪,利索地擦干身子,穿上那套慕瑶华标志性的素雅白衣。裙摆上的暗银流云纹,冷冷清清,跟她此刻的心情倒是绝配。

对着镜子,她把最后一点情绪压进眼底深处,面无表情。

推开沐芳阁的门,走出去,她就又是那个完美无瑕、清冷孤高的青云宗大师姐——慕瑶华。

去枢机殿的路,她走得不算快。脑子里还在转着凌昊、水镜域和镜痕的事。凌昊既然起了疑,后面只会更麻烦。水镜域是她必须搞明白的线索。而镜痕……是她藏在暗处的、唯一的底牌。

枢机殿就在主峰顶,那叫一个气派。黑曜石的大门高得吓人,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阵法符文,光是靠近,就感觉一股沉重的压力扑面而来。

她抬脚迈过那高高的门槛。

大殿里,人差不多到齐了。上首主位,坐着她的“师尊”玄诚子,老头儿须发皆白,眼神跟鹰似的,扫过来的时候让人心里发毛。

凌昊已经站在左边首位了。右边是几位气息深厚的长老。她这一进来,好家伙,所有人的目光跟商量好了似的,“唰”一下全聚焦在她身上。

“师尊,各位长老。”云昭按着记忆里的规矩,微微躬身,声音尽量放得平稳清越。

玄诚子嗯了一声,目光在她身上顿了顿,没什么温度:“既然到了,就坐下吧。昊儿,把情况再说说。”

“是,师尊。”凌昊往前迈了一步,视线扫过全场,最后又落回云昭脸上,停了一秒才开口,“今日寅时三刻,镇守水镜域核心的‘定空盘’突发异常波动,持续了三息左右。根据阵纹回溯,波动的源头,锁定在东南区的丙字位。”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刻意加重了几分:“而丙字位,正是之前……不幸陨落的云昭师妹,生前负责看守的区域。”

大殿里瞬间静得吓人,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几位长老互相递着眼色,眉头拧成了疙瘩。玄诚子没说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椅子扶手。

云昭放在袖子的手,悄悄握紧了。她能感觉到,凌昊在说“不幸陨落的云昭师妹”时,那眼神又瞟了过来。

“瑶华。”

玄诚子的声音突然响起,不高,却像块石头砸进死水里。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云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云昭那孩子,生前与你最是亲近。她在水镜域值守期间,可曾发现过什么不寻常?或者……私下跟你提过什么特别的事没有?”

压力。

无声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沉甸甸地压在她肩上。

整个枢机殿,安静得像座坟墓,所有的目光都化作了无形的钉子,把她钉在原地。

她心里清楚,接下来从她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可能把她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也可能……是撬开这重重迷雾的第一块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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