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营古港的晨雾还未散尽,陈砚秋一行人站在黄河入海口的滩涂上,望着远处矗立在海中的古灯塔。灯塔通体由青灰色砖石砌成,塔顶的玻璃罩早已破碎,塔身爬满了墨绿色的海藻,像披了件破旧的铠甲。青铜符牌在陈砚秋掌心发烫,符牌上的鱼纹与灯塔基座的刻痕隐隐呼应,怀表表盘里的照片突然泛起微光 —— 爷爷当年站在灯塔下的身影,竟与此刻的陈砚秋重叠在一起。
“这灯塔是清朝光绪年间建的,后来被日军炸毁过,建国后重修时,工人在基座下发现了一间密室,里面刻满了潮汐符号。” 赵博士推了推眼镜,从背包里翻出一个磨损严重的皮质笔记本,封面上绣着 “海生” 两个字,“这是我爷爷的笔记,他当年是灯塔的守护者,笔记里写着‘灯塔藏潮汐阵,需借星砂引潮力,骨笛破幻,符牌定阵’。” 她翻开笔记本,里面画着灯塔密室的剖面图,角落标注着 “避潮石在灯塔东侧第三块砖下”,字迹与陈敬之的笔记有几分相似 —— 原来赵博士的爷爷与陈敬之曾是故交,两人当年曾一起考察过古灯塔。
王建国蹲在滩涂上,擦拭着弟弟留下的旧船桨,桨身的 “黑水” 刻痕旁,竟藏着一道细微的机关 —— 按下刻痕,桨身弹出一张折叠的羊皮纸,上面画着灯塔的机关分布图,标注着 “潮汐阵有三关:幻海、逆潮、鲛门”,羊皮纸的右下角写着 “弟留,兄安”,是他弟弟的字迹。王建国的眼眶瞬间泛红:“我弟当年是想提醒我,灯塔里有危险…… 他肯定是为了保护这张图,才被黑水社的人害了。” 他将羊皮纸递给陈砚秋,指尖仍在微微颤抖,二十年来的愧疚与思念,在这一刻终于有了落点。
秦守义扛着洛阳铲,走到灯塔东侧,按照赵博士爷爷的笔迹,撬开第三块砖石,露出一块巴掌大的青黑色石头 —— 正是避潮石,石面上刻着鱼妇的图案,与东坝头沉船里的棺木图案一模一样。“这石头能暂时挡住海水倒灌,我们得在涨潮前进入密室,不然就会被淹在里面。” 他将避潮石塞进背包,突然注意到灯塔周围的滩涂上,散落着几枚银白色的金属钉,“是水文联盟的追踪器!他们肯定在附近盯着我们!”
话音刚落,远处的海面上突然传来马达声,三艘黑色快艇朝着灯塔驶来,艇上的人穿着潜水服,手里拿着改装步枪,正是水文联盟的残余势力。为首的男人脸上带着一道刀疤,是之前在星宿海逃脱的头目 —— 疤脸。“把青铜符牌和镇河印交出来,我让你们死得痛快些!” 疤脸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快艇上的机关枪已经对准了众人。
“快进灯塔!” 张教授拉着众人冲向灯塔入口,赵博士迅速按下微生物检测仪的紧急按钮,释放出无色无味的干扰气体 —— 能暂时屏蔽水文联盟的追踪信号。众人刚进入灯塔底层,身后就传来枪声,子弹打在砖石上,溅起细碎的石渣。陈砚秋掏出骨笛,笛身的金黄鱼纹亮起,吹出悠扬的笛声,灯塔周围的海水突然掀起巨浪,将快艇掀得倾斜,疤脸的手下纷纷掉进海里,暂时挡住了他们的追击。
灯塔底层布满了积灰,中央有一道通往地下的石阶,石阶上刻着潮汐符号,与赵博士爷爷笔记里的图案完全吻合。秦守义点燃避潮石,石头发出淡蓝色的光,照亮了石阶下方的密室入口。“密室里的潮汐阵会根据海水涨落变化,我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一旦涨潮,密室就会被海水灌满。” 他率先走下石阶,手里的洛阳铲时刻准备着应对突发状况。
密室里弥漫着海水的腥味,中央矗立着一座圆形的祭坛,祭坛四周有四个凹槽,分别刻着 “星、砂、骨、符” 四个字,与青铜符牌、骨笛、星砂、镇河印的形状完全匹配。陈砚秋刚将星砂放进 “砂” 字凹槽,密室的墙壁突然亮起,投射出一片虚拟的海面 —— 是幻海!海面上浮现出无数艘古船的虚影,船上的人穿着清朝的服饰,朝着众人挥手,像是在邀请他们上船。
“别被幻境迷惑!” 赵博士大喊,她爷爷的笔记里写着,幻海会根据人的执念制造幻象,一旦上船,就会永远被困在幻境里。王建国的眼前突然出现弟弟的身影,弟弟站在古船上,朝着他喊:“哥,快上船,我们一起回家!” 王建国的脚步不自觉地向前挪动,陈砚秋迅速吹响骨笛,笛声穿透幻境,古船的虚影瞬间消散,王建国猛地回过神,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
众人刚走出幻海区域,密室的地面突然开始渗水,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 —— 是逆潮关!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很快就没过了脚踝。张教授指着祭坛中央的石槽:“按照潮汐符号的顺序,把符牌、骨笛、镇河印放进凹槽,就能启动排水机关!” 陈砚秋迅速将青铜符牌放进 “符” 字凹槽,赵博士将骨笛放进 “骨” 字凹槽,王建国抱着镇河印,却在靠近 “星” 字凹槽时,被突然出现的水文联盟成员抓住手腕 —— 疤脸竟然带着手下从海水里潜了进来!
“把镇河印给我!” 疤脸用刀抵住王建国的脖子,海水已经没过膝盖,密室的顶部开始往下滴水,再不启动排水机关,所有人都会被淹死。陈砚秋看着王建国痛苦的表情,突然想起爷爷笔记里的话:“潮汐阵的核心是‘心’,只要心怀守护,就能破阵。” 她举起骨笛,调整气息,吹出一串激昂的音调,笛声化作无形的力量,击中疤脸的手腕,刀 “哐当” 一声掉进水里。王建国趁机夺过镇河印,放进 “星” 字凹槽。
四个凹槽同时亮起,祭坛中央的石槽喷出一股水流,朝着密室四周的排水孔涌去,海水迅速退去。疤脸见势不妙,掏出一颗手雷,朝着祭坛扔去:“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 秦守义迅速举起洛阳铲,将手雷拍向海水里,手雷在水中爆炸,掀起的水花将疤脸掀倒在地。众人趁机冲上去,将疤脸和他的手下制服,交给了随后赶来的警察 —— 原来张教授早在出发前,就联系了东营的海警,布下了天罗地网。
密室的墙壁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一本泛黄的古籍 —— 是大禹治水时留下的《河脉记》,上面记载着黄河地脉的分布,以及守护地脉的最后一件信物 ——“河伯之心” 的另一半,原来之前在星宿海找到的,只是 “河伯之心” 的碎片,完整的 “河伯之心” 需要与灯塔密室里的碎片融合,才能彻底稳住黄河地脉。
赵博士将两半 “河伯之心” 拼接在一起,碎片瞬间融合成一颗完整的晶石,晶石发出淡蓝色的光,与青铜符牌、骨笛、镇河印的光芒呼应,密室的墙壁上投射出一幅完整的黄河地图,地图上标注着最后一个秘境 —— 黄河中游的 “三门峡古栈道”,旁边写着 “地脉终,栈道合,守鼎人,终传承”。
“看来我们的最后一站,是三门峡古栈道。” 陈砚秋握着完整的 “河伯之心”,怀表突然打开,表盘里的照片上,爷爷的笑容仿佛变得更加清晰,像是在为他们加油鼓劲。王建国将弟弟的羊皮纸叠好,放进怀表:“我弟的心愿,就是守护黄河,这次我一定要替他完成。”
秦守义将避潮石放回原处,赵博士的爷爷笔记上,最后一页空白处突然浮现出一行字迹 —— 是她爷爷的笔迹:“孙儿,爷爷等你很久了,黄河的未来,就交给你们了。” 赵博士的眼泪忍不住落下,二十年来对爷爷的思念,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回应。
张教授整理好《河脉记》,将它交给陈砚秋:“当年我和你爷爷约定,要一起守护黄河的秘密,现在我终于能兑现承诺了。” 他的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二十年来的遗憾与愧疚,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当天傍晚,众人坐在灯塔顶部,看着夕阳落在黄河入海口,将海水染成金色。秦守义煮了一锅海鲜粥,王建国拿出弟弟当年酿的米酒,张教授翻出老照片,赵博士记录着灯塔密室的考古数据,陈砚秋握着完整的 “河伯之心”,靠在灯塔的栏杆上,心里默念:“爷爷,我们离守护黄河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第二天清晨,众人收拾好装备,朝着三门峡古栈道出发。越野车行驶在黄河大堤上,车窗外的黄河奔流不息,像是在指引着他们前往最后的秘境。陈砚秋打开车窗,风裹着黄河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知道,一场决定黄河未来的终极冒险,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而水文联盟的残余势力,并未完全消失,在他们身后的海面上,一艘黑色的货轮正缓缓起航,朝着三门峡的方向驶去 —— 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