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过几次恶战的老兵都深谙这个真理,谁知道明天会不会遇到日军发疯般的冲锋。
也许接连两天两夜都合不上眼,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罗富民的目光看着三排的士兵。
他们虽然同样疲惫不堪,但动作依旧保持着秩序,
检查武器、寻找相对干燥避风的角落、裹紧身上的军衣,躺下休息。
这景象让罗富民本就紧锁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自从破格提拔了这个陆建锋当排长后,
那些油滑的老兵油子,竟变得听话了。他们手中破旧不堪、准头极差的汉阳造,
不知何时已全部换成了擦得锃亮的三八大盖。更别提那门出现在阵地上的九二式步兵炮了,
这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最蹊跷的是今晚。陆建锋带着他的人出去转了一圈,时间不长,
回来后不久,日军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就戛然而止了。他们出去后到底做了些什么,
才导致日军不再进攻。罗富民蹲在战壕冰冷的泥壁上,摸出半截早已被汗水浸得皱巴巴,
几乎看不出原样的香烟,手指有些颤抖地划了好几根火柴才点燃。
辛辣的烟雾在浑浊的空气中缭绕升腾,模糊了他眼前焦黑的土地和弹坑。
罗富民总觉得这个年轻人身上藏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秘密,像一团浓得化不开的迷雾,
让他这个连长都看不透。远处,此起彼伏、或轻或重的鼾声开始响起。
三排的士兵们裹着能提供些许暖意的军衣,几乎在倒下的瞬间就沉入了梦乡。
猴子紧紧抱着他那支视若珍宝的三八式步枪,即使在睡梦中也不曾松手,嘴角微微上扬,
似乎正做着什么美梦。大牛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胸膛起伏,发出沉闷的呼噜声,
时不时还含糊不清地嘟囔几句谁也听不清的梦话。陆建锋背靠着掩体壁坐下,姿势看似放松,
但右手始终稳稳地按在腰间的枪柄上,也睡着了。夜风掠过焦黑翻卷的土地,
带来一阵阵刺鼻的硝烟味和淡淡的血腥气。罗富民狠狠吸了最后一口烟,
将几乎烧到手指的烟屁股用力摁灭在潮湿的泥土里。他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
终于也认命地躺了下来,将...